第63章酒;烈(1/ 2)
“就算今天不是你,我也依旧会站出来,所以别多想。”
林桑桑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,洛子旬说的话一句都没听进去,她刚站起身,还没迈开步子,脚就像踩在棉花上,身体摇摇晃晃竟像要摔倒的样子。
洛子旬伸手,扶住跌倒在自己怀里的林桑桑,脸上依旧是不变的冷峻,可耳尖却红了个通透。见林桑桑醉的厉害,声音都不自觉的放软。
“这酒烈性,你先做好。”
林桑桑依旧傻兮兮的笑着,被人扶着坐在了板凳上,还挥舞着双手乱喊道。
“我知道,你是个好人!”
洛子旬面色复杂,他会帮林桑桑并不是因为自己是个好人,而是因为不论案首是谁,他都想在太学中和这个人一决高下。
而不是在这些阴谋中。
“我知道我是好人。”洛子旬从袖中摸出了一张纸,纸上满是娟秀的字迹。
“所以,你先把这个签了。”
这张纸上卖身契三个大字甚是扎眼,可林桑桑像是完全没看到一般,接过人递来的笔,丝毫没有考虑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……
次日一早,林桑桑从香软的棉被中爬了起来。
昨天经历的事情犹如走马观花一般在自己脑海中回放着,最后定格在洛府的小厨房。
这是最后断片的地方,好像是喝大了,是洛子旬送自己回来的?
林桑桑晃了晃晕沉沉的脑袋,对于洛子旬她毫无戒备的心思。
因为她知道,洛子旬是个君子,再喜欢一个女人也不会趁人之危。
更何况那个人对自己的表现,也不像是喜欢。
想到今日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办,林桑桑忍受着身上的不适起床。
早饭还自己给自己熬了一碗醒酒汤,喝下去顿时觉得舒爽很多。
“阿林姑娘来了。”
打帘的丫鬟不知道昨日的变故,回禀的声音如往常一般清脆殷勤。
内室里清风和洛夫人都是一顿,皆有些期盼的看向门口。
林桑桑迈了进来,她身形挺俊,即便是洛府最寻常的丫鬟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有一肚子清贵滋味。
洛夫人看的有些不是滋味,她知道林桑桑是来做什么的。
一方面她喜欢林桑桑,不舍得放她走。
另一方面她也知道,以林桑桑如今的身份,留在相府也是极为不妥当。
不过洛夫人向来讨厌离别的时候婆婆妈妈的哭个不停,所以当下打趣道。
“清风,愣着干吗,快给咱们的阿林案首,泡一杯好茶。”
清风脆生生应了一声,眉眼间还向林桑桑传递出一种探究。
林桑桑撩了撩裙摆,脊梁挺直的跪倒在洛夫人面前。
清风放心了。
虽然如今贵为案首,但她穿的还是日常在洛府的丫鬟服饰,对夫人也是如此恭敬,也不枉夫人疼她一场。
“倘若没有夫人,林桑桑的命早就没了,夫人的大恩大德,林桑桑感恩肺腑。”
林桑桑说着,趴在地上叩一个头。
洛夫人不忍细看,别过眼去,清风也不去扶,任着林桑桑将话说完。
“可如今形势所迫,林桑桑不能再连累夫人,所以……”所以万万不能再连累夫人!
林桑桑将剩下的话省略,只双眼中含着感激看了洛夫人一眼,再拜了拜。
洛夫人缘何不知林桑桑的心思,她只是担心。
“你一个弱女子,离了相府,可有想过如何安生傍命?”
林桑桑还未曾想好,丞相府不能连累,定北侯府一样不能连累……
离太学开学还有几日,只要她能捱到开学的那日,太学自古代表着文人权威之地,四个再安全不过的地方。
她入了太学,那些魑魅魍魉便伤不了她。
“夫人不用担心,我自有办法。”
林桑桑又拜了拜,郑重的恳求道。
“请夫人允许我……离府吧。”
洛夫人还没说话,翠青竹帘后率先飘出一个清朗的声音。
“不行。”
这声音有些耳熟,来的也是熟人,昨晚才和林桑桑把酒言欢过。
林桑桑有些不解,不知道洛子旬又要拿什么来刁难自己。
跟在洛子旬身边的阿月勤快的为洛子旬掀开了竹帘,洛子旬便抬脚迈进了内室。
不光林桑桑疑惑,洛夫人也摸不准这个儿子到底想干什么。
“旬儿,方才为何说不行?”
洛子旬清冷的眉目瞟过林桑桑,也仅仅是一瞬,一扫而过,随机他恭谨的先向洛夫人请了个安。
常年侵润在书香气息中的公子哥,一举一动都带着优雅从容,优秀的叫人移不开眼。
“母亲,林桑桑已经签署了卖身契,儿不放行,她就不能离开。”
林桑桑和洛夫人皆是一脸懵逼。
当初林桑桑自己主动要留下来报恩,洛夫人心中怜她身世,虽然默许了,可丝毫没真的将她当丫鬟过。
更别说卖身契了,不可能让林桑桑签的。
“什么卖身契,什么时候签的?”
洛夫人皱了皱眉头,知子莫若母,她心中已经隐隐猜出洛子旬的意思。
卖身契不过是个幌子,只怕他这么做,是为了保护林桑桑吧。
她这个傻儿子,真真是对林桑桑用情至深了。
林桑桑也是一脸震惊,看起来丝毫不记得自己还有卖身契这东西。
洛子旬从袖中掏出那一小薄片纸,先是恭谨的呈给了洛夫人,而后又从洛夫人手中接回,放到林桑桑面前。
卖身契上一角,娟狂的林桑桑二字,的的确确是出自她的手笔。
林桑桑脑子里猛然想通了,昨晚的喝酒,压根就是场阴谋!
还不等她伸手对卖身契做什么,洛子旬已经一脸坦然的将卖身契装回自己身上,今天他难得脾气好,还不忘提醒林桑桑。
“你现在虽是奴身,但一样有入太学的资格,但若是你未经允许离开我半步,就是逃奴,待罪之身可是没有办法进太学的。”
林桑桑狠狠的瞪了洛子旬一眼,这个人!哪里是什么君子,简直就是腹黑的小人!
“我说到做到。”洛子旬直起身子不再看林桑桑,不知为何,心情颇愉。
“你最好,不要想着逃。”
……
公主府中,长长的纱幔垂放下来,房间显得特别阴暗。
有风吹来时掀起床帘的一角,隐隐约约可见其中的春色。
瑶枝披着薄纱侧卧在床的一侧,任由身后散着一头青丝的男人从背后抱住她,大手游离在她不盈一握的腰上,且愈发有乡下的趋势。
“她还活着。”
身后的男人动作微顿,接着依稀透进房中的光线不难看出,男人凌乱的长发下阴柔而精致的容颜,竟是那个一直跟在瑶枝身边的太监。
“谁。”
瑶枝转过身子,扑进男人怀里,两具将近赤果的身子缠绵的纠缠着,小小的床帷之间,温度不断升高。
“林桑桑……就是谢长莘那个贱人。”
男人轻轻啃噬着瑶枝果露的皮肤,听到这个名字时一时没控制好力道,唇齿间微微用力,引得瑶枝娇嗔一声。
“你答应过我的,发动罗刹门……斩草除根!”
罗刹门一旦接了单字,除非被追杀者确定死亡,否则会一直追杀下去,不惜任何代价。
而这次下单的人,无疑是瑶枝,而与瑶枝缠绵的那个阉人,除了大内总管外还有一个身份。
罗刹门门主。
瑶枝一直以为自上次的事件后林桑桑已经彻底死透了,毕竟以罗刹门庞大的势力,几番查找都毫无音讯,那么真相只有一个。
这个人已经死了。
可在宴会上……
她有看到了那个女人。
那个无论她置她于死地,她都能死里逃生的女人。
林桑桑。
天知道她是废了多大力气才装作视若无睹。
更重要的是,她看九哥哥对林桑桑也并不热切……难道是,变心了?
瑶枝倒真希望如此,但林桑桑始终是她心中的隐患。
“我不喜欢你躺在我身边的时候,想着其它人。”
尽管长公主回府后,以雷霆手段处理了谢长怡的事,但仍有大量传言传出,最可怕的是,这些传言不仅在高官贵族中流传,连市井中都被传的有模有样。
谢家大小姐先是试图抢占别人功名,再爆出与下人私通的丑闻。
谢长月这下可算是心满意足了,谢家统共三个女儿,死了一个谢长莘,毁了一个谢长怡,唯有她一个,身家清白,届时不愁找不到好夫婿。
此刻她正陪着谢长怡散心,一张精心装扮的小脸上皆是掩饰不住的喜意。
“姐姐不知道,甚至有人开了赌场。”
谢长怡正在消沉,对什么都不敢兴趣,闻言也只是敷衍的多问了一句。
“开了什么赌场,赌什么的。”
“这……”似乎是才想起来这话不能说一般,谢长月及时住了嘴。
这倒越发勾引起谢长怡的兴趣了,虽然母亲严令禁止过,关于她的留言府中一句都不准说,但是越是这样,她就越想知道。
“没什么……也不过是市井无赖寻常玩闹的赌局,他们堵姐姐,会不会被退婚。”谢长月虽然是以宽慰谢长怡的借口陪在谢长怡身边,可说出的话丝毫没有宽慰谢长怡的意思,反而将燕都中不利于谢长怡的留言绘声绘色的学给了谢长怡听。
待她写谢长怡处离开的时候,谢长怡那张向来号称着“艳绝燕都”的精致小脸上一片惨白,没有一丝血色。
走在回自己院子里的小路上,谢长月在心中暗爽。
高高在上的谢长怡也有这一天,她平日里被这位谢府嫡女处处压一头,不趁着她失势踩一脚,简直对不起自己。
“小姐……”谢长月身边的丫鬟欲言又止,神色复杂。
长公主明明三令五申,外面的这些不好的传言谁也不准传到大小姐耳朵中,小姐这样做,万一被夫人知道了……
似是看出了丫鬟的心中所想,谢长月冷哼了一声。
“她自己要问,旁人谁能拦住她,况且。”
谢长月眼中满满尽是幸灾乐祸。
“如今我这好姐姐,做了这样的丢人的事,母亲若是想要再闹得沸沸扬扬,尽管来罚我好了。”
谅那谢长怡也不敢做什么翻天的事。
洛府
林桑桑请了安从洛夫人房间里出来就一直寸步不离的缠着洛子旬。
洛子旬停住步子,扬了扬斜飞入鬓角的双眉。
“你跟着我做什么?”
林桑桑微微把头低下,语气清冷而倔强。
“请公子把卖身契还给我。”
洛子旬轻笑了一声,似乎在笑林桑桑自不量力异想天开。
“也罢,你喜欢跟着,就跟着吧。”
而后不在理会身后亦步亦趋的林桑桑,径直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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