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梦境奇遇(1/ 2)
【东汉朝政的派系斗争】
时间一晃真快,刘备的父亲去世也将近快六年,这段时间,刘备平常就帮着母亲一起织席贩履,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,说得一点都没错。但是只要一有时间,刘备就会带着大黄去找刘德然,简雍一起玩耍,一起爬树掏鸟窝,一起斗蟋蟀......
不过今天与以往不同,因为今天家里要来一位客人,此人也是涿县人,和刘备的爷爷刘雄是年轻时的好友,叫李定云。他是一位京官,年纪大了,便告老还乡,顺带来刘雄家看看。农村人大多是面朝黄土背朝天,听说刘母家今天来了洛阳回来的京官,刘元起和刘子敬干完农活,也都忙里抽闲地跑过来看看这从洛阳回来的人。
正值酷暑,夏日炎炎,为了避暑,大家就坐在刘备家东南角篱上的一颗桑树下乘凉,偶尔微风飘过,还有一丝凉快之意。
刘备打小淘气,经常爬上这棵树玩,今天也一样,除了感觉今天家里比以往热闹,没什么区别,他对大人之间的谈话才不关心呢,他只关心待会儿斗蟋蟀谁会赢,村里的小伙伴在干嘛,树上的小鸟长大了没......
李定云见大家也都坐下了,看看这些晚辈,看看周围熟悉场景,再想想自己这一辈的人都已经开始退出了时代的舞台,心中不免有一丝伤感,对大家说道:“刘雄走的时候,我也没来,确实对不住他呀。”
刘元起听完,为之动容,连忙安慰道:“您老快别这么说,你能够如此挂念着我们家,算是我们家的福气了......再说,您老在京城做官,一来路途也远,二来年纪也大了,哪能说来就来呀。”
李定云听了刘元起的话,心里也释怀了很多,但想想自己在京城的耳闻目睹,此时苦笑道:“呵呵,如今的京城可不比以往了,现在在洛阳为官,每个人都是战战兢兢,噤若寒蝉呀。”
“哦?您老为什么会这么说......京城洛阳可是天下第一大都市呀,在洛阳当官,那是多么风光无限呀,我虽是个农民,但我也知道在洛阳当个小芝麻官,那也得比地方官威风。”刘子敬疑惑地说道。
李定云听他这么说,无奈地摇了摇头,叹气道:“一言难尽呀......如今这汉王朝,吏治的腐败已不是一天两天了,官场的派系林立,表面上风平浪静,实则暗流涌动。我朝的官吏选拔制度主要是察举和征辟,也是选拔人才的主要途径,不过随着中央集权的加强,察举和征辟这种选官制度逐渐沦落为官僚士大夫把持朝政,结党营私的工具,士族之间互相吹捧,这也就是近些年为什么会出现“选举乖实”现象的原因呀。”
“同时一些官居二千石以上的高级官员纷纷利用察举手段,网络党羽,他们以府主的身份拥有一大批门生故吏,从而形成了自己的私人势力......当然还有一些豪强地主为了得到察举孝廉的名额,亦做尽了丑恶的演出。因此在我朝,这种选拔制度的运行现如今竟然出现了“举秀才,不知书;察孝廉,父别居”的荒唐之事,真是令人啼笑皆非;因此一旦哪个官僚集团控制了选举权,也就意味了该集团掌控了国家的命运与走向,天下熙熙皆为利来,天下攘攘皆为利往,要想获取利益,就得获取权力,正所谓有权才有利嘛,所以权从何来,就得做官,因此目前我朝各势力集团的火拼其实就是为了夺取选举权呀......”
刘元起还没等他说完就插嘴说道:“那这和你们在洛阳为官难又有什么关系呢,你们士大夫阶级控制选举权不是对你们挺好的吗?”
李定云看了看刘元起,笑着说道:“看把你急的,等我说完嘛......选举权虽说控制在了官僚士大夫手中,但是,长此以往,官僚士大夫的势力便太大了,他们垄断朝政,便也削弱了君权,专制社会的君主不能掌控人事权,便会被底下的官僚阶级所架空,一山岂能容下二虎,皇帝与官僚士大夫也势必产生摩擦,为了夺回被官僚士大夫占去的权力,皇帝就需要寻找外援,联结大多数,让更多的人支持自己,这便是政治。”
“皇帝找的就是与自己最亲近的外戚以及宦官......宦官是皇帝天天相伴的人,而外戚,则是皇帝母亲以及妻子家的人......三个阶级的联合,最终夺回了官僚士大夫手中的权力。可是,皇帝又怕外戚势力和宦官势力做大,于是便利用他们相互制衡,皇帝可以在居中调和,办事便可乾坤独断......可是,问题就在于我朝登基的皇帝都年龄太小,皇权不强,宦官与外戚势必会水火难容,造成了现如今不断重蹈覆辙的夺权事件......建宁元年,小皇帝刘宏登基才十三岁,而八月那场突如其来的政变便是外戚和宦官火拼导致的结果呀,其中还顺便搭上了太傅陈蕃的性命,真是可悲可叹呀!”
说到这里,李定云看着大家惊讶的表情,便继续说道:“像我等在京城为官之人,想洁身自好都不行呀,在外戚,宦官,士族阶级中,找准自己的立场是多么的难,我老啦,便也退了,可有的人便会为了自己的前程,向现如今得势的宦官投怀送抱,不惜搜刮民脂民膏,也要把这钱送到宦官手中......”
听到这句话,刘母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了,流着泪说道:“谁说不是呢,刘弘就是因为不愿意屈服这些没根的人,才会被他们害死的。”
李定云听了刘母的话,也不便继续往下说,当年他在京城当官,明知道刘弘是被诬陷,本可以出面帮助这个同乡,可是自己也畏惧中常侍王甫、曹节的势力呀......他朝四周看了看,想转移一下话题,改变一下氛围。忽然一阵风刮过,感觉阵阵清凉,抬头一看,自己头上的大树竟是如此的俊伟,他细细打量着这棵树,该树至少有高五丈有余,便对众人说道:“此树华贵,刚才我从远处过来,遥望见童童如小车盖,我看你们家必出贵人呀!”
众人听他这么说,都齐刷刷地望向大树,自然也就都望向了树上的刘备和刘德然,刘德然见大家都望向自己,立马爬下了树,红着脸对着刘备说:“你还在树上干嘛,大家都看着我们呢?”刘备可不管,对着刘德然说:“我为何要下来,你没听这位老爷爷说这树像车子吗,吾必当乘此羽葆盖车。”
刘子敬听到刘备说这句话,吓了一跳,急忙对着刘备呵斥道:“你个臭小子,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呀,这是要灭族的。”
“哈哈哈......”李定云笑着说道:“童言无忌,无妨无妨......”
听到李定云这么说,刘元起笑着说:“二哥,你别这样,这样会吓着小孩的......我看我们家的备儿长大必有出息,你看李大人都这么说了,还能有假。”
李定云接过刘元起的话说道:“我看这小子挺机灵的,将来没准能够成就一番事业,从小培养,让他多看看书,自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后,天下读书人要想当官,就必须得有学问,没有学问,即使当上了官,到最后也会陈力就列,不能者止呀。”
大家在一起聊了一会儿,也就各自回家了。不愧是盛夏,天空中万里无云,夜晚的星星是那么的多,刘母坐在院子里,看着天上的星星,不禁沉思了起来:刘备如今已经十二岁了,虽然他父亲之前交过他一些知识,让他看了一些书,但毕竟太少,而刘备天性贪玩,不爱看书,我这做母亲的总不能这么惯着他,这该怎么办呢......
【卢植】
“哎呀,恭喜郡守大人,这次平定九江郡的南蛮,解救了我们九江郡的老百姓,您真是我们九江郡的再生父母呀!”
宽敞的大厅,众人欢声笑语正举办着酒宴,大厅高堂上坐着一中年男子,此人身长八尺二寸,说话声如洪钟,身材魁梧,面容不怒而自威,他就是新任九江郡太守,奉皇帝旨意前来平定九江郡南蛮叛乱的卢植卢子干,这次举办酒宴,是为了庆祝南蛮成功的平定,此时面对众人的祝贺以及阿谀奉承,他一笑置之,说道:“都是在场诸位的尽心竭力,才会有这次的成功,卢某才疏学浅,日后九江郡的治理,还需要诸位的多多支持呀!”
卢植话一说完,底下的人无不举杯说道:“只要郡守大人有吩咐,在下必将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!”
面对这一些溜须拍马之人,卢植内心颇为不悦,此次举办酒宴,他心里并非是支持的,九江郡刚刚经历了战乱,自己这新任郡守就在这里大摆筵席,殊不知此时又有多少人是正饿着肚子,光着身子,不知多少人是无家可归,不知多少人是正承受着疾病的煎熬,而他正在和一群人面兽心之人在这里花天酒地,这并非是自己想要干的事情,只是历经战乱,这文臣武将亦是立了功劳,为了庆祝,当然也是基于以往的旧例,自己才不得已同意了这场宴会,此时的他只想早早地结束了这该死的酒宴,回去安安静静地待一会儿。
“哈哈......”正当众人酒宴正酣之时,一位道士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,张口便笑,在场众人无不感到奇怪,有的人看看这道士,又看看坐于台上的卢植,忽而又朝门外看看那值班的门卫,有的人互相在底下窃窃私语,眼睛还时不时地瞄一下卢植的表情。
“卢子干,你的祸患将至,还有心思在这里花天酒地!”正当大家对这一不明来历之人感到奇怪之时,只见该道人突然手指卢植,厉声呵斥道。
“放肆,公堂之上,岂容你一道士大声喧哗,刀斧手何在,还不将此孽障拖下去!”底下的官员看见一疯癫道人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斥责郡守,便愤怒地传唤刀斧手。这大汉天下如今早就不是这些道门子弟的天下了,在场之人无不是通过学习儒家的孔孟圣贤书而进入仕途的,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,因此在他们的眼里,这些道人那就是社会上专门从事坑蒙拐骗之人,与盗贼,强盗别无两样,反正都是刁民。
此时卢植对这一突然当场咒骂自己之人亦是没有好感,自己好歹是当代大儒马融的学生,而且初次担任地方郡守,又是刚刚平定南蛮叛乱,立下了功劳,这正是自己春分得意之时,你突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咒骂自己祸患将至,这又是何居心。再者,自己是儒家弟子,师父亦是大儒,而你却是道家子弟,学派不同,信仰也就不同,卢植此时也是不想再见到这疯癫道人了,因此也就没有阻拦刀斧手的行为。
“哈哈......就凭几个刀斧手就想制服我吗,简直是痴人说梦!”话音刚落,这名道士瞬间化作了一团雾气,消失在了众人的眼线之中。
“啊!这......人呢?”在场之人各个都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,大家面面相觑,不知所云,尤其是卢植,此时早已有种不祥的预感,背后瞬间就流出了不少的冷汗。
被这道士的一闹,酒宴也就草草结束,官员们都向卢植一一道别,终于所有人都走了,卢植自己也可以清闲一会儿了。此时他坐在院子的石凳上,心中一直放不下今天酒宴时出现的那个道士,这道士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,还突然和我说近日有灾祸将至,是什么灾祸?是战乱?还是疾病?还是......此时卢植想到这里,不经意地倒吸了口冷气,难道是当朝的十常侍,根据卢植所知,如今十常侍的爪牙遍布全国,他们经常利用地方的势力向地方索要贿赂,如若有人敢违抗他们的意思,那么罢官免爵还是小事,身首异处也不是不可能。但是对于卢植来说,这宦官在他心里,一直是处于鄙视的对象,他们各个狼狈为奸,沆瀣一气,不干正事,只知道整天对皇帝谄媚阿谀,对大臣党同伐异,对百姓索取钱财,这样的人早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,如若今天他来向自己索取贿赂,即使是死,我卢植也不会和他们搅和在一起,这是做人的起码尊严!
此时真想亲自问问那个道人,究竟是怎么一回事,是他虚张声势,还是确有其事,现在自己也搞不懂,飞来横祸谁都怕,此时他的手用力锤了一下桌子,叹了一口气,便站起来回到屋子里睡觉去了,他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,连续好几天都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,南蛮的叛乱使得九江郡到处都处于战火之中,自己临危受命,如若自己不能赶跑南蛮,这岂不就辜负了皇帝对自己的信任与提携了吗;如若自己不能赶跑南蛮,自己又哪里来的政治资本在这九江郡继续担任郡守一职呢;如若自己不能赶跑南蛮,新官上任的三把火也就放不起来了,这让自己今后还有什么威信可言。因此这些天,卢植是全身心准备应战,吃饭睡觉都是次要的,因此也就把自己搞得是身心疲惫啦。
卢植此时躺在了床上,衣服也没有脱,因为他太累了,也就懒得脱了,他要好好地睡上一觉,休息完了再继续工作,想想案台上还有一大堆的公文书要自己审批呢,事情总是接踵而至,永远也处理不完,但是总不能把自己给累死,累死也就太不值得啦,自己才三十多岁,年纪还很轻,这一辈子自己并不想干多大的官,他只想安安心心地为老百姓干几件有意义的事情,老百姓的生活太苦啦,不管是征收赋税,还是行军打仗,还是举办活动,还是征发徭役,受苦受累的总是老百姓,这一点自古以来皆是如此,从来也没有改变过,如今的统治者总是坐享其成,他们永远也不知道民间之苦,百姓之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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